三十多年前,医院里,丈夫没了。 手里抱着一个两岁的娃,兜里揣着380块钱的欠条。 这开局,是不是有点太狠了? 后来有人问她,为啥不找个人搭把手,一个人扛多累啊。 她说,见过太多那种重组家庭里,孩子看人脸色的小眼神了。 “继父”这个词,对一个没爹的孩子来说,就是一场豪赌,赌注是孩子一辈子的底气和舒展。 她赌不起。 所以宁愿自己天天咸菜配稀饭,也要把碗里仅有的那点肉星,全扒拉到儿子碗里。 说白了,她是真的怕了。 怕那种命运被人攥在手里、一切都失控的感觉。 爱人的离去是失控,穷得叮当响也是失控。 所以她后半辈子,就干了一件事:把人生的方向盘,死死抢回到自己手里。 为了追回42万的烂账,她能堵在别人公司门口,耗上几十天。 从一个连空调是啥都搞不清的小白,硬是把自己干成了全国销冠。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,安全感这东西,别人给不了,也靠不住。 只有自己一拳一脚打下来的江山,一分一毛赚回来的钱,那才是真的。 等她成了“董小姐”、“董总”,想靠近她的人多了去了。 可谁是冲着“格力”来的,谁又是冲着她这个人来的? 太累了,猜人心的游戏,比研发一款新压缩机可累多了。 索性,门一关,清净。 你以为她孤单,但当她亲手造的空调能在南极转起来时,那种多巴胺,可能比收到一万朵玫瑰都上头。 她早就活明白了:两个人再好,最后也得有一个先走,留下那个,独自消化全世界的寂寞。 她不过是提前演练了这场告别。 我们眼中所谓的“缺憾”,恰恰是她用半生给自己垒起来的、最坚固的城墙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