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5年，陈芝秀抛下年幼子女和丈夫常书鸿，跟下属私奔，多年与女儿在杭州相遇，她衣衫褴褛，目光呆滞，已下嫁工人并生下一子，她的一句话，让女儿深感理解，还每月寄钱给她。 麻烦看官老爷们右上角点击一下“关注”，既方便您进行讨论和分享，又能给您带来不一样的参与感，感谢您的支持！ 1925年的巴黎，陈芝秀租住在蒙帕纳斯区六层阁楼，天窗开着，秋风灌进来带着油彩味，常书鸿趴在地板上给陈芝秀画速写，铅笔沙沙作响，专门画陈芝秀捏泥塑时的手——十指修长，关节分明，指尖沾着湿润的陶土，像会呼吸一样灵动，画完了，常书鸿在素描本边缘用法文写："ces mains parlent"，会说话的手指，陈芝秀瞥了一眼，笑着把泥巴蹭到常书鸿鼻尖上，那段日子里，陈芝秀的手送《G夫人像》去参展，也接到巴黎沙龙寄来的个人展邀请函，信封拆开时，指甲缝里还残留着石膏粉末。 1935年某个下午，常书鸿在塞纳河旧书摊翻到伯希和的《敦煌图录》，手指一页页翻过去，越翻越慢，最后停在某幅壁画前久久不动，那只翻书的手在微微颤抖，陈芝秀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，回到公寓后，常书鸿把图录摊在桌上，手掌按着书页，像要把那些壁画的纹理印进掌心，陈芝秀低头看自己刚完成的雕塑小稿，手指在石膏表面摩挲，巴黎沙龙的邀请函就压在雕塑底座下。 1936年，47箱行李装上开往中国的邮轮，陈芝秀蹲在甲板上逐一清点雕刻刀，手指划过每件工具的刀刃，指尖留下细密的白印，吴淞口遭遇轰炸时，陈芝秀抱着襁褓中的女儿扑倒在船舱角落，手掌紧紧扣住女儿后脑勺，炮火震得耳膜嗡嗡响，重庆的防空洞里，陈芝秀从废墟中刨出烧焦的《浴女》石膏稿，边缘炭化发黑，手握着残片不肯松开，指节发白。 1943年冬天，马车颠簸在去敦煌的路上，黄沙打在篷布上像连珠炮，陈芝秀把手伸出车厢外，风裹着沙粒划过掌心，留下细密的红痕，到了莫高窟，土坯房漏风，夜里零下二十度，陈芝秀用画板挡窗缝，手指冻得僵硬，关节弯曲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，水要去两里外凿冰挑回来，陈芝秀握着扁担，手心磨出水泡，破了又结痂，皮肤像干涸的河床。 常书鸿每天钻进第217窟临摹壁画，手握着狼毫笔在墙面上勾线，动作精准得像外科手术，那双手冰凉且专注，沾满矿物颜料的指尖常常冻得发紫，1944年冬天陈芝秀高烧不退，常书鸿托总务主任赵忠清送药，赵忠清每天挑半桶温水到门口，掰砖茶时指尖带着体温，冰糖在掌心融化出湿润的痕迹，陈芝秀接过茶碗，手指触碰到赵忠清的指尖，那点温度像羽毛扫过心口。 1945年4月，陈芝秀提着藤箱走出土屋，藤编提手在掌心勒出深深的红印，女儿沙娜追到门口，伸手想拽住陈芝秀的衣角，陈芝秀侧身躲开，黄沙扑面，把女儿伸出的小手吹得缩了回去。 苏州老宅天井里种着枇杷树，陈芝秀重新拿起雕塑刀，给新生的儿子塑头像，手指在湿泥上按压旋转，泥香绕过指尖，1949年赵忠清病逝狱中，陈芝秀的手开始给人绣衣领、缝盘扣，晚上去烟纸厂糊纸盒，指尖沾满浆糊，1953年嫁给锅炉工人后，陈芝秀每天凌晨四点去河埠头洗工装，手泡在冰水里搓洗，指缝嵌进黑泥，和当年敦煌留下的裂口重叠，怎么也洗不净。 五十年代某天，常沙娜在杭州河坊街巷口看见一个瘦小妇人俯身涮木盆，花白头发黏在额角，常沙娜认出那双手——指节粗大变形，布满裂口和老茧，可小指那颗痣还在，陈芝秀抬头看见女儿，想伸手去拉，手抬到一半又缩回去，低头看自己的手掌，血丝从裂口渗出来，常沙娜握住陈芝秀的手，掌心的温度隔着粗糙的老茧传过来，此后每月，常沙娜在汇款单上签字，笔迹工整，陈芝秀收到后把汇款单藏在枕头下，夜里摸出来看，手指摩挲纸面边缘。 1979年秋天，清泰门阁楼里，陈芝秀摸着布包里的断柄雕塑刀，指尖沿着刀柄的缺口来回抚摸，心脏病发时，手从床沿慢慢滑落，指尖还残留着雕塑刀的触感，常书鸿在日本讲学接到消息，手里的茶杯停在半空，茶水晃荡出来，顺着手背流到袖口。 今天在第217窟，壁画上菩萨的手势舒展柔和，指尖微微上扬，像在轻轻挥别，那是常书鸿用三十年光阴复原的线条，每根手指的弧度都经过反复推敲，而在杭州望江门，早市依旧四点开张，河水拍岸，像一双裂口的手在轻轻搓洗布料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