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9年,马呈祥攥着陶峙岳给的600多两黄金,带着80多名亲信家眷逃离新疆。临行前,张治中发电极力挽留,他却只回了一句长叹:“我手上血债累累,留下来只会难堪,不如走个干净!” 马呈祥早年便依附舅舅马步芳,靠着这层血缘关系,在青海马家军中步步高升。他先在青海当骑兵营长,后来转战甘肃、新疆,最终成了整编骑兵第一师的师长。 马家军以强硬和残酷著称,这支军阀部队在西北横行多年,马呈祥也从中学到了什么是铁血手段。1937年高台围剿红五军,他直接下令全歼,造成董振堂、李特等高级将领牺牲。 几千红军战士被赶入绝境,或死于枪下,或冻饿而亡。 战后,马呈祥将抓获的红军俘虏编成劳工团,不给口粮,不发军装,受伤的直接就地处决。当时他才三十多岁,却已习惯在军营里以残忍立威。 他知道自己欠的不是一笔两笔账,是真刀真枪干出来的血债。这一点,在十二年后新疆局势变化时,成了压在他心头最沉的一块石头。 1949年8月,新疆的局势急转直下。马步芳在兰州兵败,仓皇逃向西宁,随后去了香港。西北的命脉断了,马家军各自为战。 陶峙岳在迪化掌握实权,态度已然偏向起义。张治中从南京发来命令,让各部准备交接,但马呈祥犹豫着,他曾想集结残部突围。 这个念头没坚持多久。陶峙岳亲自来到骑一师师部,只带了一名随从,劝他放弃抵抗:“现在不是讲忠义的时候,是讲活命的时候。”马呈祥脸上没表情,但心里其实明白,兵已散,心更散。 再打,只是找死。 他没点头也没摇头,沉默许久,最后收下了那笔黄金。 车队从迪化出发,一路向西南,途中经过阿克苏时被拦,原来叶成之前欠了军饷,那支部队闹情绪,眼看就要爆冲突。马呈祥掏出500两黄金才把事压下去。 后来过英吉沙、翻昆仑,夜晚扎营时一个排长试图勾结地方武装抢黄金,又被亲信发觉,绑了起来。逃亡的过程,比马呈祥当年带兵打仗还惊险。 但这些,都不是他最不安的部分。他最怕的,是午夜梦回时,那些倒在河西走廊、被埋在雪地里的红军士兵,一个个站在他面前。 他知道他们不会原谅。 马呈祥从卡拉奇转往埃及,住在开罗几年,后来又去了台湾,被任命为澎湖防卫部副司令。他不愿接见任何记者,不提新疆,不讲高台。 有人说他是逃脱了审判,也有人说他一辈子都在受自己的良心审判。时代有它的进程,有些人终究被卷走。马呈祥临终前没有留下遗言,葬于台北公墓,没有墓志铭。 只是有人记得,当年他走的时候,脸朝着东方,没回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