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那大姑姐,自打去年离婚搬回老房住,就跟长在我家似的。老房离我家就隔两条街,按理

昱信简单 2025-12-15 15:50:20

我那大姑姐,自打去年离婚搬回老房住,就跟长在我家似的。老房离我家就隔两条街,按理说该各过各的,可她倒好,每天早上九点准时敲门,拎着个空饭盒来,说是“过来看看妈”,其实谁不知道,就是来蹭三顿饭的。 大姑姐离婚那天,拖着行李箱站在老房门口,背影比行李箱还沉。 老房离我家就隔两条街,青石板路走快了十分钟到,按理说该各过各的,可她偏不。 从去年秋天起,每天早上九点,我家门准会被敲响,笃笃笃,三声,不重不轻。 开门准是她,左手拎着个蓝布碎花饭盒,边角磨得起毛,右手攥着串钥匙,说“过来看看妈”。 妈在里屋应着“进来吧”,我在厨房刷碗,听着她换鞋的声音,心里却数着——这是她这周第五天“看妈”了,饭点掐得比闹钟还准。 头一个月她还客气,提溜袋苹果或一把青菜,后来苹果变成半袋,青菜只剩几棵,再后来,就只剩那个空饭盒了。 我跟老周嘀咕:“这哪是看妈,分明是把咱这儿当食堂了。”老周叹口气:“她一个人住,冷冷清清的。”我没接话,心里却翻着白眼——冷清就非得占别人家的热闹? 有天我故意晚起,九点没开门,敲门声却没停,笃笃笃,笃笃笃,隔着门板都能听见她声音发紧:“弟妹?妈没事吧?” 我猛地拉开门,看见她额头冒汗,手里的空饭盒捏得变形,“妈在里屋看电视呢,”我没好气,“你倒是比我还紧张。”她脸一红,把饭盒往身后藏了藏,“我……我怕妈等我。” 那天中午吃饭,妈给她夹了块红烧肉,“多吃点,你以前最爱这个。”她扒拉着米饭,筷子顿了顿,“以前在家,你总说我胖,不让多吃。”妈笑了:“现在没人管你了,妈管。”我突然看见她碗边掉了粒米,她捡起来放进嘴里,动作跟妈年轻时一模一样。 我一直以为她是来蹭饭的,直到那天我提前下班,看见她蹲在厨房地上,帮妈擦打翻的菜汤,蓝布碎花饭盒放在灶台上,里面装着她早上烙的葱花饼——原来她不是空着手来的,只是饼凉了,不好意思拿出来。 妈后来偷偷跟我说,自从大姑姐天天来,她晚上睡觉都踏实了,以前总担心老房那边煤气没关,现在知道女儿中午晚上都有人管饭,心就落了地。 你说,人这一辈子,不就是你蹭我一顿饭,我惦记你一口热汤,凑在一起抵御孤单的吗? 她离婚后没回过以前的家,老房衣柜里还挂着她和前夫的婚纱照,落了层灰。那天我帮她收拾,她突然说:“看见那照片就堵得慌,还是你家好,锅铲响,电视吵,像个过日子的地方。”原来她不是贪嘴,是贪这人间烟火气——离婚带走了她的家,她只是想在烟火气里,找一点活着的实感。 现在我听见九点的敲门声,不再皱眉,会笑着喊“姐,妈包了你爱吃的荠菜馅饺子”。 老房的灯亮得越来越晚,我家的饭桌却越来越热闹。 有时候,多一点耐心等真相浮上来,比急着给人贴标签要暖心得多。 今早她来的时候,饭盒里装着刚摘的香椿芽,带着露水的腥甜。我接过来,发现蓝布碎花的边角虽然还起毛,却好像被摩挲得发亮了——就像我们之间那些硌人的棱角,也在一天天的饭香里,悄悄磨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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