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昨天又相亲了两个男生。第一个男生是初中老师，教物理的，29岁，父亲是公务员，母

我昨天又相亲了两个男生。第一个男生是初中老师，教物理的，29岁，父亲是公务员，母亲是小学教师，都是有编制的，在我们县城上班，他是独生子，家里面在县城有两套房，爷爷和外公在世，已经80多岁了，三辆车，家里面条件还是不错，身高1.72米，我穿了有点增高的运动鞋，和我高差不多，感觉只有1.68米左右，长相也很一般，脸上有痘痘，非常有礼貌，但 昨天又被妈妈推进咖啡馆时，玻璃门上的水雾还没散，她发来的语音在口袋里震动：“这个条件真的没得挑”——我摸了摸包里那支新口红，是前晚特意买的，豆沙色，据说显温柔。 他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，面前摆着一杯没动过的美式，杯壁上的水珠滑到桌面，洇出一小片深色。我走过去时，他立刻站起来，椅子腿蹭地发出轻响，“你好，我是李老师”，声音像课本里的定义，清晰但没温度。 妈妈给的资料在脑子里过了一遍：29岁，物理老师，独生子，县城两套房三辆车，父母都是带编制的——这些字像清单上的勾，整整齐齐。可抬头看他，我穿的增高运动鞋让我们视线平齐，他头顶的发旋有点歪，额角的痘痘红得发亮，比照片里普通多了。 “你平时备课忙吗？”我先开口，手指无意识卷着桌布边。他点头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，屏幕亮着备课软件的界面，“还好，带初三，要盯实验课”。然后他开始说家庭，父亲在哪个局，母亲教几年级，爷爷外公的退休金多少，连车子的型号都报得清清楚楚，像在汇报实验数据。 我试着聊点别的，“上周看了部科幻片，里面有个物理设定好有趣”，他抬眼看我，镜片反光，“那个能量守恒有问题，现实中不可能实现”。我抿了口柠檬水，酸得眯起眼——原来物理老师连聊天都要做误差分析吗？ 中途他接了个电话，是妈妈打来的，他走到窗边去听，声音压得很低，但我还是听见“……爷爷今天血压高……嗯，我知道分寸……”挂了电话回来，他坐下时肩膀塌了点，刚才笔挺的背好像弯了个弧度，“家里老人年纪大了，比较操心”，说完又笑了，还是那种标准的三十度微笑。 整场聊天他都保持着礼貌，帮我续水时会先擦干净杯底，说话时眼睛看着我的眉心，连道别时都帮我拉了椅子——可我走出咖啡馆时，只记得他手背上那枚银色尾戒，款式像缩小版的婚戒，在阳光下闪了一下，像道没说出口的界限。 后来跟闺蜜打电话，她说“礼貌总比油腻好”，可我盯着手机里他发来的“今天很愉快，早点休息”，突然想起他说爷爷外公都80多了时，眼里闪过的那一秒犹豫——也许他的礼貌，只是被家庭框架磨出的保护壳？ 条件清单上的勾打得再满，相处时却像隔着层毛玻璃，看得见轮廓，摸不到温度。他需要的可能是个“适配家庭系统”的零件，而我想要的，不过是个能一起吐槽物理bug、笑到肚子疼的人，这两者，好像从来不在同一个坐标系里。 晚上失眠时，翻来覆去想那杯没加糖的美式，苦得很纯粹，就像这场相亲——条件是满分答案，可心里那道题，根本没问“对不对”，而是问“暖不暖”。 下次再见面，或许我该先问：“你最近一次笑出声，是因为什么？” 睡前擦掉豆沙色口红时，镜子里的嘴唇有点干，像没被滋润过的早晨——原来温柔不是靠口红颜色，是两个人聊天时，眼里能映出对方的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