朋友向我借10000，三年没还，他儿子结婚我随礼10000，当天收到他微信消息。

朋友向我借10000，三年没还，他儿子结婚我随礼10000，当天收到他微信消息。消息框里只有一行字：“晚上散席后，来我家老院坐坐。”我捏着手机愣了愣，宴席上喧闹的锣鼓声仿佛都隔了层膜。三年前他红着眼圈说妻子肺癌晚期，急需手术费周转，我没多问就转了钱。 宴席上的喜糖纸在我脚边打转，手机震了第三下时，我才从喧闹里把目光拽回来。 消息框里那行字像块浸了水的棉絮，沉得我拇指发僵：“晚上散席后，来我家老院坐坐。” 三年前的转账记录还躺在微信账单里，备注栏是空的。那天他站在医院走廊的消防栓旁，白大褂蹭了灰，右手攥着诊断书，指节捏得发白。“她肺上那个瘤子……医生说再不切就来不及了。”他声音劈了叉，我点开转账界面时，他突然抓住我手腕，掌心汗湿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，“我一定还，一年，最多一年。” 婚礼上他穿着不合身的西装，胸前红花歪了半寸。我把塞着一万块的红包递过去，他接红包的手顿了顿，指尖擦过我指腹时，凉得像冬天的铁栏杆。“谢了。”他说，眼睛没看我，瞟着远处敬酒的儿子，“席上多吃点，菜都是她盯着订的，知道你爱吃梅菜扣肉。” 散席时天擦黑，老院的青砖路被踩得发亮。他推开门，院里的老槐树落了一地碎影，石桌上摆着两个豁口的搪瓷杯，壶里的茶正冒热气。“坐。”他把一个杯子推过来，自己蹲在磨盘边，从裤兜掏出个牛皮纸包，“这是三年的利息，按银行算的，不多，但我每天都记着账。” 纸包里是一沓零钱，最大的面额是五十，边角磨得起毛。“她术后恢复得不好，每个月药钱就得两千，儿子结婚彩礼、房子首付……我打三份工，白天在工地搬砖，晚上去夜市帮人洗碗，周末还去乡下收玉米。”他声音低下去，“本来想凑够一万本金加利息一起还，可你随礼那天，我才看见红包上写的‘新婚快乐’——你是怕我难，故意用随礼把那笔账平了，对不对？” 我捏着搪瓷杯，杯壁的温度烫得手心发麻。暮色漫过老院墙头时，石磨盘上还留着中午贴喜字的残胶，风卷着槐树叶擦过磨盘，沙沙声像极了三年前他在电话里压抑的哽咽。我当时为什么没催？或许是那天他红着眼圈说“她要是走了，我这辈子都还不清”时，我突然觉得，钱哪有活人重要？ “其实上个月我就攒够一万了。”他从磨盘底下拖出个铁盒子，打开时咔嗒一声响，里面是本泛黄的笔记本，每一页都写着日期和数字：“3月15日，工地搬砖230”“5月2日，收玉米卖了860”……最后一页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，旁边写着“今天她能自己走五十步了”。 “我叫你来，不是为了还钱。”他把笔记本推到我面前，“是想让你知道，你当年转的不是钱，是让她多活了三年，让我儿子能娶上媳妇。这情，我得让你看见。” 夜风突然暖起来，槐树叶落在茶碗里，浮起小小的绿船。我想起三年前他借钱时，我老婆说“万一他还不上呢”，我当时回“还不上就当我随了份子”——没想到一语成谶，却比随份子更让人心里熨帖。 回家的路上手机又震了，是他发来的照片：老院的槐树下，他和他妻子并排坐着，她穿着碎花衬衫，头发白了大半，却笑得眼睛眯成缝。配文只有三个字：“谢谢你。” 我摸了摸手机壳，和三年前转账时一样，暖烘烘的。原来有些账，从来不用催着还；有些人，也从来不会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