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次去卫生院输液,遇到初恋也正陪着他老婆输液。我只有两组小瓶很快输完,起身要走时

勇敢的风铃说史 2025-12-14 15:20:51

有次去卫生院输液,遇到初恋也正陪着他老婆输液。我只有两组小瓶很快输完,起身要走时初恋叫住了我,他知道我没骑车,便和他老婆说,他送我回家后再去接她。他老婆笑着点头,眼角的痣和我记忆里的样子重叠——当年我们在中学操场看露天电影,他指着前排女生脸上的痣说"真好看",我偷偷对着月光照了半宿,恨自己脸上没长这么颗记号。此刻她正低头翻着杂志,输液管里的药水一滴一滴往下落,像极了那年夏天漏雨的屋檐。 有次去卫生院输液,人不多,靠窗的位置正好空着,我把包往椅子上一放,护士就举着针头过来了——两组小瓶,葡萄糖混着消炎药,清亮亮的,像刚化的雪水。 扎针的时候眼角余光扫到斜对面,心里猛地一缩。 是他。 他穿着件灰色夹克,袖口磨出点毛边,正低头给旁边的女人调输液架高度,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。女人半靠在椅背上,头发松松挽着,露出的侧脸很柔和,尤其是眼角那颗痣——红棕色,小小的,像谁不小心滴在宣纸上的墨点。 我赶紧收回视线,盯着自己手背上的针头看。药水顺着透明的管子往下走,一滴,两滴,在输液瓶里敲出细碎的响。 没几分钟,护士来换第二瓶,说"快了,这瓶输完就能拔针"。我松了口气,刚要收拾东西,听见他叫我名字,声音比中学时沉了点,带着点不确定。 "你也来输液?"他走过来,夹克口袋里的钥匙串晃了晃,叮铃一声。 "嗯,有点感冒。"我站起来,手背还贴着胶布,不太自在地蜷了蜷手指。 "没骑车吧?"他问,我点头。他转头跟那女人说:"我送她回去,顺路,回来再接你。" 女人抬起头笑,眼睛弯成月牙:"去吧,路上慢点。" 就是这个笑,让我忽然想起很多年前。 那年夏天,学校在操场放露天电影,我们挤在后排的石阶上,蚊子嗡嗡地绕着路灯飞。他忽然用胳膊肘碰我,指着前排一个女生的后脑勺:"你看她侧脸,眼角那颗痣,真好看。"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,只看到女生扎着马尾,痣藏在头发影子里,根本看不清。可那天晚上我回宿舍,偷偷摸出小镜子,对着走廊昏黄的灯照了半宿——把额头、脸颊、下巴都仔仔细细看了个遍,恨自己脸上怎么就光溜溜的,连颗像样的记号都没有。 后来我们分手,我甚至还偷偷想过,要是当年我脸上也有那么颗痣,会不会结局不一样? 此刻他老婆正低头翻着一本旧杂志,输液管里的药水还在一滴一滴往下落,速度比我的慢很多,像极了那年夏天我们租的老房子,下雨时漏雨的屋檐——水滴砸在搪瓷盆里,滴答,滴答,漫长得像过不完的青春期。 他替我拉开卫生院的玻璃门,风灌进来,带着点消毒水的味道。"走了?"他说。 我点头,跟着他往外走。路过输液室门口时,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——他老婆刚好抬起头,似乎在找什么,目光扫过我们这边,轻轻晃了晃手里的杂志,像是在打招呼。 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她脸上,那颗痣被照得很清楚,红棕色的,小小的,确实好看。 可我忽然不恨了。 当年他说"真好看",或许不是在说那颗痣,而是在说那个夏夜的风,说幕布上晃动的光影,说我们并排坐着时,他偷偷攥紧又松开的拳头——就像现在,他走在我旁边,步子放得很慢,偶尔转头问一句"手还疼吗",语气自然得像在问一个普通朋友。 车子停在巷口,他说"到了",我解开安全带,想说谢谢,却听见他忽然笑了:"当年在操场,你是不是偷偷照镜子找痣了?" 我愣住,转头看他。他眼睛里有光,和中学时一样亮:"我后来才发现,你那天晚上对着路灯照了好久,脸都快贴玻璃上了。" 原来他看见了。 原来那颗痣从来不是什么记号。 原来有些回忆,就像输液管里的药水,滴完了,拔了针,手背上留个浅浅的印子,过两天就消了——可那个夏天的风,那个晚上的月光,还有他最后那句带着笑意的"笨蛋",会一直留在那里,温温的,像刚输进血管的葡萄糖,甜而不腻。 我推开车门,他说"路上小心",我点头,没回头。 巷子里的槐花开了,白花花的一片,风一吹,落了我一身。 真好看啊。我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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