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闺蜜整整 6 年都不让老公碰，老公实在受不了，去年秋天干脆利落办了离婚。当时闺蜜还跟我拍着胸脯说：“可算解脱了！以后想几点睡几点睡，周末躺沙发啃薯片看剧，再也没人在旁边叨叨‘少吃垃圾食品’，多爽！” 头三个月，她是真把 “爽” 字贯彻到底了。下班回家鞋一甩，外套扔沙发上，外卖盒堆在茶几上能攒两天。 上周我又去她家，刚走到楼道就闻到一股番茄炒蛋的香味——这可是她以前嫌麻烦从不碰的菜。推开门，阳光从拉开的窗帘缝里钻进来，落在擦得发亮的茶几上，连沙发垫都铺得整整齐齐。她系着米白色围裙从厨房出来，手里端着一盘冒着热气的炒蛋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：“快坐，尝尝我的新厨艺，比外卖好吃吧？” 谁能想到，一年前的她，家里乱得像被台风扫过。 那时候她总说“自由就是不用收拾”。客厅窗帘拉得严丝合缝，只有电视屏幕亮着，老掉牙的偶像剧光照在茶几上——奶茶杯、炸鸡盒摞成小山，吸管和纸巾像散了架的拼图。她裹着厚毛毯窝在沙发里，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，见我来，慢悠悠挪了挪：“坐呗，别嫌乱——乱才叫随心所欲。” 她确实把“随心所欲”发挥到了极致。以前老公管着她，不让熬夜，不让吃重口味，连买件荧光绿卫衣都要被说“显黑”。现在没人管了，她凌晨三点还在刷短视频，饿了就点烧烤、麻辣烫，体重一个月涨了十斤。她跟我炫耀：“再也不用记他爱吃的葱花饼，不用在他加班时留灯，这才叫为自己活！” 可“为自己活”的日子，没撑过四个月。 某天凌晨一点，她突然发消息：“胃疼得睡不着，好像昨天火锅吃太辣了。”我赶过去时，她蜷在沙发上冒冷汗，茶几上扔着没喝完的冰奶茶。那是她第一次在“自由”里尝到苦头——以前吃辣，老公总会默默递杯温水；胃疼了，他会变戏法似的拿出胃药。 真正让她红了眼眶的，是去年冬天那场大雨。她下班路上摔了跤，膝盖磕破了，手机也没电了。一瘸一拐到家，门锁却卡住了，怎么拧都打不开。她蹲在楼道里，听着邻居家传来的炒菜声和孩子的笑闹，雨水顺着裤脚流进袜子，那一刻突然想起：以前加班晚归，门口总亮着盏小夜灯；怕她忘带钥匙，老公还偷偷在消防栓箱藏了备用钥匙。 从那天起，她变了。窗帘拉开了，外卖盒当天清空，冰箱里开始有新鲜蔬菜。周末不再宅家，会约我去公园散步。上次见面，她摸着膝盖上浅浅的疤痕说：“以前觉得他管得多，连钥匙都要管，现在才懂，那些‘叨叨’里藏着的是‘怕你麻烦’。” 她没后悔离婚，却说：“自由不是没人牵挂，是有人牵挂时，你知道自己不用硬扛。”现在她会给自己煮红糖姜茶——因为想起以前生理期，他总会提前熬好放在保温杯里；会睡前检查门锁——不是怕锁坏，是怕哪天忘带钥匙，再也没人在楼下等她。 你说，人追求的到底是绝对自由，还是那个愿意为你操心“垃圾食品”和“钥匙在哪”的人？ 上周她做的番茄炒蛋，放了两勺糖——是我以前教她的做法。她盛了一碗递给我，眼里的光比去年客厅的电视屏幕亮多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