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8年,解放军清理战场时,救下一个落魄伙夫,念其可怜发了路费放行。谁料,这个满脸锅灰的 “伙夫”,竟是国军中将军长! 1948年的张家口城外,风跟刀子似的刮着,卷着地上的碎雪打在人脸上生疼。三十里铺的土路上,解放军三排的战士们正蹲在避风的土坡后啃冻硬的窝头,眼瞅着日头偏西,溃散的国民党败兵稀稀拉拉过去了不少,大多是丢了枪的兵油子,耷拉着脑袋跟丢了魂似的。 “排长,你看那老头。”新兵柱子捅了捅李排长的胳膊,下巴朝路口努了努。 李排长抬头一瞅,只见个“老汉”踉踉跄跄往这边挪,破棉袄的袖口磨出了洞,露出发黑的棉絮,风一吹像朵灰扑扑的蒲公英。狗皮帽子压得老低,遮住半张脸,只露出个冻得发紫的鼻尖,手里还攥着个豁了口的搪瓷缸,看着比路边的枯草还蔫。 “站住!”哨兵小张端着枪迎上去,“证件!” “老汉”哆嗦着抬起头,帽子下露出满脸锅灰,只有眼睛透着点光,哑着嗓子说:“老总,俺是伙夫,部队打散了,想回老家……”说话时往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,牙花子都冻裂了。 李排长走过去,刚想问问他是哪个部队的,脚边不知被啥绊了一下,低头一看——这“老汉”穿的破军裤底下,竟露出半截深棕色的呢料马裤,裤线挺括,一看就不是普通士兵穿的。他心里咯噔一下,不动声色地往“老汉”手上扫了一眼:指关节圆润,虎口没老茧,哪像天天颠勺的伙夫? “老乡,多大岁数了?”李排长蹲下来,假装拍掉他裤腿上的雪,手指不经意间碰了碰那截呢料——厚实,挺括,不是一般军官能穿的。 “五……五十八了……”“老汉”眼神闪了一下,往回缩了缩腿。 “哦?”李排长笑了笑,指了指他的脚,“五十八还能穿42码的鞋?俺爹五十六,穿39的都嫌大。”说着突然伸手掀了他的帽子——底下哪是什么老汉,头发梳得整整齐齐,就是沾了些灰,鬓角虽然有点白,看着也就四十出头。 “老汉”脸唰地白了,刚想张嘴,李排长已经按住他的胳膊:“走吧,到棚子里暖和暖和,聊聊你这马裤哪来的。” 战士们把人带到路边的看瓜棚,生起堆火。“老汉”坐在火堆旁,手不自觉地摩挲着棉袄口袋,李排长瞅着那动作,突然想起昨天截获的敌军文件里,提过国民党某军军长姓郭,41岁,身高一米八左右。 “郭军长,”李排长突然开口,“这风雪天的,当伙夫可比当军长遭罪多了。” 那“老汉”猛地抬头,眼里的慌乱藏不住了,嘴唇哆嗦半天,突然叹口气:“你们咋看出来的?” “你这呢料马裤,军区司令都未必穿得起;还有你这手,细皮嫩肉的,顶多握过笔杆枪杆,没掂过铁锅。”李排长往火里添了根柴,“再说了,伙夫哪有随身带金表的?刚才你摸口袋那劲,不是护着表是啥?” 郭军长愣了愣,从怀里掏出块金表,表壳都磕瘪了,他苦笑着递给李排长:“算我栽了。要杀要剐,痛快些。” “杀你干啥?”李排长把表还给他,“我们解放军不兴那套。你要是想回家,我们给你发路费;想留下当俘虏,我们也优待。”说着从兜里摸出五块银元,塞到他手里,“这是路费,路上买点热乎的。” 郭军长捏着银元,手直抖,眼圈突然红了:“我……我打了这么多年仗,第一次见败了还能拿到路费的……” “我们打仗是为了让老百姓过好日子,不是为了杀人。”李排长站起身,“你走吧,路上小心。” 郭军长攥着银元,在棚子里站了半天,突然对着李排长鞠了个躬,转身消失在风雪里。柱子凑过来:“排长,就这么放了?” “放了呗。”李排长望着远处的雪雾,“他要是还有点良心,往后该知道咋做。” 风还在刮,但火堆噼啪响着,倒比刚才暖和了不少。战士们重新坐回火堆旁,没人再提这事,但李排长那句“我们打仗是为了让老百姓过好日子”,像火星子似的,在每个人心里烧得旺旺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