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微风]1953年,西康军区司令员刘忠,听说母亲尚在人世,当即带着妻子回家探亲,可到家后却发现,家里不仅有自己的老母亲,甚至就连自己的原配也在家中,这让刘忠感到无比的惊讶。 1953年春天,一辆墨绿色军用吉普车颠簸着驶入福建上杭县才溪乡,刚停下,西康军区司令员刘忠就急切地走下车,身边陪同的是他在革命期间结识的妻子伍兰英,此次回乡,刘忠是怀着愧疚之心,来接历经磨难却有幸存活的老母亲。 可当他推开家中那扇斑驳的木门,院子里的景象让这位在战场上从容不迫的将军瞬间愣住了,院子里不仅有他以为早已离世的老母亲林连秀,还有一位提着泔水桶、准备喂猪的中年妇人。 妇人转过身与他对视,刘忠一眼就认出,她是自己的发妻王四娣——那个他以为早已在战乱中去世的亲人。 现场气氛瞬间凝固,刘忠有些语无伦次,下意识地问道:“四娣?你怎么还在这个家里?”这句疑问的背后,是长达二十年的音讯隔绝和对亲人的生死误判。 早在二十多年前,刘忠与王四娣两家是世交,当时刘忠还是名叫“太平”的泥瓦匠学徒,王四娣则是从小被抱养到刘家的童养媳。 1927年,两人结为夫妻,但在那个动荡的年代,平静的生活十分短暂,南昌起义的队伍经过闽西,刘忠目睹红军分田地的举动后,毅然加入农会,决定投身革命,离别当晚,王四娣连夜为他赶制草鞋,将他送到村口,并承诺会照顾好家里。 此次分别后,两人便陷入了烽火连天的岁月,1932年,已是红军侦察科长的刘忠曾路过家门,但为了遵守部队纪律,他仅在门外停留片刻就匆匆离开,后来湘江战役战况惨烈,国民党报纸刊登了“击毙匪首刘忠”的消息。 这一消息在村里传开,村民们都坚信刘忠已经牺牲,刘忠的母亲林连秀和妻子王四娣悲痛不已,不仅请道士为他招魂,还日日对着灵牌痛哭。 为了躲避反动派的迫害,婆媳俩带着孩子躲进深山老林,靠乞讨为生,那只被刘忠后来珍藏的粗陶碗,就是她们当时讨饭用的工具。 看着年仅25岁的儿媳王四娣守着“寡妇”身份艰难生活,林连秀内心十分痛苦,这位性格刚烈的老母亲做出了一个违背传统却充满人情味的决定:强行替王四娣做媒。 王四娣在绝望中答应了这门婚事,她以为刘忠真的已经牺牲,只能强忍悲痛,在刘家老宅以新的身份继续侍奉婆婆,后来还与入赘的丈夫生儿育女,一同支撑起这个破碎的家庭。 直到1950年,刘忠在西康得知母亲饿死的误传后,立即派人寻找,最终,派去的人在街头通过一个递馒头的动作,被沦为乞丐的林连秀认出。 母子重逢后,林连秀不愿留在成都享受安逸生活,执意要回福建老家,理由是“王四娣替我们守了二十年家,我得回去帮衬她”。 也正因如此,才有了1953年那次尴尬又令人动容的重逢,当时院子里的三个人,分别是功成名就的归乡将军刘忠、已改嫁他人的原配妻子王四娣,以及陪同归来的现任妻子伍兰英,这种特殊的身份落差和伦理处境,很容易引发矛盾。 此时的王四娣显得十分局促,双手在沾满油污的围裙上反复擦拭,始终低着头不敢看人,看着眼前威武的刘忠和气质文雅的伍兰英,她内心充满自卑,而她的现任丈夫,那位造纸工人,听说“解放军大官”回来了,吓得躲进了后山。 打破现场沉寂的是伍兰英,这位曾在朝鲜战场上写过诸多家书的女战士,没有表现出任何优越感或嫉妒之心。她径直走到王四娣面前,握住她那双因常年劳作而龟裂粗糙的手,还深深鞠了一躬。 伍兰英真诚地对王四娣说:“嫂子,这个家多亏了您。如果没有您替老刘尽孝,这么多年守着母亲,他哪里还能有今天?”她心里清楚,在那段艰难的岁月里,是王四娣用柔弱的肩膀扛起了本该属于刘忠的家庭责任。 刘忠见状眼眶泛红,看着王四娣变形的双手,哽咽着说:“这些年的苦,都是因为我。我的军功章,无论如何都有你的一半。”这句话不仅是对王四娣的安慰,更是对她多年付出的认可。 之后,刘忠派人将躲在山上的“入赘丈夫”客气地请了回来,并当着全家人的面,拉着他的手郑重交待:“以后你就是这个家的当家人。”临行前,刘忠拿出身上的钱款,还承诺会按月寄生活费,全力保障这个特殊家庭的生活开支。 此次离别后,王四娣一直留在闽西,住在刘家老宅,悉心侍奉婆婆直至其去世,而刘忠和伍兰英也信守承诺,常年为她寄送衣物、药品和生活费,从未间断。 1981年,王四娣病逝,十年后的1991年,85岁高龄的刘忠带着外孙女再次回到才溪乡,看到家乡从曾经的破败模样变成小楼林立的景象,当年的泥瓦匠同行们都过上了好日子,老将军站在烈士陵园的纪念碑前,轻声说道:“我死后,一半骨灰要葬在这里,我要看着乡亲们把日子过好。” 信源:人民出版社革命中的家庭刘忠与王四娣的故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