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96年,慈禧太后正准备睡觉,寇连才突然跪在床前,大声痛哭。慈禧一听恼了:“大胆奴才,不要脑袋了吗?”寇连才声泪俱下地说:“老佛爷,如果再这样铺张浪费,恐怕要生内乱啊。” 这一年是光绪二十二年,距离甲午海战惨败刚好十二个月。 二亿三千万两白银的赔款像条勒紧的绳索,死死套在清王朝的脖颈上;黄河在山东境内撕开的决口还没合拢,直隶乡下的饥民已经开始啃食树皮,枯瘦的手指在树干上划出一道道血痕。 海军衙门的牌匾蒙着灰,北洋水师的铁甲片早被拆去熔成农具,可颐和园的工地上,工匠们正往梁柱上贴金箔,叮当声昼夜不停。 慈禧每月的膳食开销高达六千多两——这数字足够让二十个县的灾民熬过饥荒,她却用燕窝漱口,拿玉如意敲碎了没炖烂的鱼翅。 被呵斥后,寇连才趴在冰冷的青砖地上,额头磕出的血珠渗进砖缝。 二十记廷杖打得他脊背血肉模糊,可三天后,这个在御膳房当差十年的小太监,竟在袖中藏了份奏折。 那天清晨,慈禧坐在梳妆台前,铜镜映出她插满珠翠的发髻。 寇连才握着梳子的手突然发抖,从袖中抽出奏折——那是他用三个月俸禄偷偷托人买的上好宣纸,字里行间全是滚烫的字:“恳请将权柄交还光绪,停工颐和园的鎏金瓦当,省下的银子造三艘兵舰;拒签那些割地的条约,让百姓活下去。” 慈禧的指甲掐进掌心,奏折“啪”地摔在妆奁上,翡翠镯子震得跳了跳。 “你一个奴才,也配管朝廷的事?”她的声音像淬了冰。 寇连才的血顺着脸颊滴在奏折上,晕开一小团暗红:“老佛爷,江山快被蛀空了啊!” 正月二十八的菜市口,寒风卷着沙尘。 刽子手提刀时,寇连才突然挺直脖颈,声音穿过人群:“我死不足惜——只恨这锦绣河山,要败在脂粉堆里!” 刀光落下,鲜血溅在围观者冻裂的棉鞋上。 当时没人觉得这有什么要紧,朝堂上的官员还在为给慈禧贺寿的戏班该用昆曲还是秦腔争论不休。 四年后,八国联军的炮火轰开北京城,慈禧揣着金银细软逃往西安。 銮驾颠簸在黄土路上,她摸着箱中残存的翡翠把玩件,突然想起那个哭着劝她省钱的小太监。 车窗外,逃难的百姓拖着孩子跑,像极了当年黄河决口时的流民。 她裹紧了貂裘,却觉得浑身发冷——原来有些话,非要用性命才能刻进骨头里。 可这世上最痛的,从来不是后悔,是后悔的时候,连弥补的机会都没了。 寇连才的血没能浇灭的奢靡之火,最终把整个王朝烧成了灰烬。 而历史翻到这一页时,总在问:如果当初有人肯听那个小太监的话呢? 答案藏在风里,一吹,就散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