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二舅告诉我，他跑滴滴一年可以赚15万。我心痒痒，于是花10 万买了一辆

我二舅告诉我，他跑滴滴一年可以赚 15 万。我心痒痒，于是花 10 万买了一辆新能源，每天起早贪黑，从早上 7 点干到晚上 11 点，一天工作 16 个小时，每天收入 400 多块钱，但是我干了三天就不干了。第一天下来，我浑身就不得劲。早上 7 点出门的时候还挺精神，想着能多接几单，可到了中午饭点，根本没时间好好坐下来吃口热饭。 二舅喝着酒说，他跑滴滴一年能落15万。 我眼睛亮了，当天就去车行，花10万提了辆新能源，白色的，销售说续航能跑400公里，方向盘套还是我自己缝的，针脚歪歪扭扭。 第二天早上7点，我准时把车开出门，小区门口的包子铺刚出笼，热气裹着肉香飘过来，我没停，想着第一单得早点接上。 第一个小时接了三单，都是起步价，乘客开门关门，安全带卡扣“咔嗒”响，我跟着导航绕路，手心攥得全是汗。 中午12点，手机提示“已连续工作5小时”，肚子饿得咕咕叫，路过一家面馆，停在路边想进去，刚解开安全带，又来一单，去高铁站的，20多公里。 我咬咬牙，取消订单太影响评分，硬着头皮接单，到了高铁站，乘客下车时说“师傅辛苦了”，我笑了笑，其实想说“我还没吃饭呢”。 下午在充电站补电，旁边的师傅啃着馒头就咸菜，问我“新来的吧？”我说“嗯”，他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，“这活儿，拼的不是车，是命。” 晚上11点收工，把车停回小区，腿麻得站不直，腰像被水泥糊住了，爬楼梯时扶着扶手，每一步都咯吱响。 第二天醒来，胳膊肘酸得抬不起来，镜子里的自己眼下挂着黑圈，像熬了三个通宵。 我还是出门了，想着再试试，也许第一天不适应。 可到了下午，路过我妈家楼下，看见她在阳台收衣服，突然想起小时候她总说“吃饭要趁热，凉了伤胃”——我已经两天没吃一口热饭了。 第三天早上，闹钟响的时候，我盯着天花板，听着窗外的鸟叫，突然不想动了。 车钥匙就放在床头柜上，阳光照在上面，反光刺得我眼睛疼。 我拿起手机，给二舅打了个电话，他那边很吵，好像在充电站，“喂？咋了？” 我说：“舅，你那15万，每天干多久啊？” 他笑了，“傻孩子，我凌晨4点就出门，中午在车里眯半小时，油车改气的，一公里成本比你新能源车低两毛，你以为钱那么好赚？” 原来他没说的，是每天少睡的觉，是顿顿凑活的饭，是冬天不开暖风、夏天少开空调省的电。 我只算了400块一天乘以30天，没算他熬的夜、受的冻、饿的肚子。 挂了电话，我把车钥匙扔回抽屉，翻了个身，沉沉地睡了过去。 后来车就停在楼下，偶尔有邻居问“跑滴滴呢？”我摇摇头，“不跑了，歇着呢。” 车身上落了层灰，像蒙了层纱。 前几天二舅又打电话，“车卖不卖？我有个老乡想买。” 我说：“不卖，留着吧。” 昨天我开着车，去了趟郊外，路边有片油菜花，黄灿灿的。 我把车停在田埂上，打开车窗，风带着花香吹进来——方向盘还是那个方向盘，但握在手里，比第一天松快多了。 现在再听见谁说“一年能赚多少”，我总会多问一句：“那每天，能按时吃顿热饭吗？” 赚钱的法子有很多，但身体的闹钟，比任何计算器都准。 你说，要是一开始就知道要熬那么多夜、吃那么多冷饭，我还会买那辆车吗？ 也许会，也许不会。 但至少现在我明白，有些钱，得配得上你愿意付出的辛苦，不然赚到手，也得用健康换回去。 车还在，我也还在，只是不再盯着仪表盘上的数字了——毕竟，日子不是跑单，不用赶时间，舒服最重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