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2年的鲁中山区，抗日烽火燃遍敌后。 60岁的王老汉每天背着斧头进山砍柴，腰间那把磨得发亮的斧头不只是工具，更是他对三年前日军扫荡的无声反抗。 那次灾难夺走了他的妻儿，从此这个孤老头看谁都带着三分警惕，尤其是见到那些鬼鬼祟祟的“二鬼子”。 这天清晨雾气还没散，王老汉在山路上撞见个穿黑绸衫的男人。 看背影就觉得不对劲，走路轻手轻脚的，像山里的狐狸。 等那人拐过弯去解手，王老汉认出他是邻村的林洪洲，村里都传这人是给日本人送情报的大特务。 之前好几次见八路军路过都没动他，王老汉心里早就犯嘀咕，现在可好，送上门来了。 本来想绕开走，免得惹麻烦，但后来发现林洪洲腰间鼓鼓囊囊的，像是揣着家伙。 王老汉握紧斧头，想起惨死的儿子，血一下子冲上脑门。 他猫着腰绕到后面，瞅准空档举起斧头，用的是斧背，到底是庄稼人，下手时还是留了点分寸。 随着闷响，林洪洲软倒在地，王老汉哆嗦着手摸出他腰间的枪，是把带着烤蓝的手枪，枪托上好像还有刻字。 揣着枪往八路军驻地走时，王老汉腿肚子直打颤，一半是后怕一半是兴奋。 到了驻地，哨兵领着见司令员，他把枪往桌上一拍，大声说自己锄了个特务。 司令员本来笑着要给他倒水解渴，瞥见那枪脸色突然变了，抓起枪托翻来覆去看，急得直跺脚：“坏了坏了，这枪怎么会在你手里？” 王老汉被问得发懵，只说林洪洲是特务，杀了是为民除害。 司令员叹着气让通信员去叫保卫股长，这才慢慢解释，林洪洲其实是八路军的卧底，故意装作汉奸给日本人送假情报。 那把枪是联络员的信物，枪托上刻的“忠”字还是司令员亲手刻的。 听到这儿，王老汉一屁股坐在地上，半天说不出话。 没过多久，去现场的战士回来报告，说林洪洲不见了，地上只有一滩血和几粒散落的小米，那是他身上干粮袋破了漏出来的。 司令员盯着地图拍板，这事儿说不定有转机。 果然三天后，地下交通员带来消息，林洪洲被路过的日军巡逻队救了，日本人以为他是被八路军报复，反倒更信任他，最近还让他参与了秋季扫荡计划的制定。 如此看来，王老汉这一斧头歪打正着，帮林洪洲彻底取得了日本人的信任。 后来听说，林洪洲借着制定计划的机会，把日军的兵力部署图藏在空心窝头里送了出来，八路军照着地图打了个漂亮的伏击战。 王老汉知道后，蹲在自家门槛上抽了半袋烟，本来觉得自己闯了大祸，没想到歪打正着成了好事。 这种事在那会儿不算稀奇。 敌后斗争就是这样，有时候一个普通农民的冲动之举，可能就影响了整个战局。 王老汉后来还是天天砍柴，但再遇到形迹可疑的人，总会多留个心眼，不再轻易动手。 他常跟村里年轻人说，打仗不只是拿刀砍，脑子里的弦得比刀还紧。 现在想来，那个年代的人活得真不容易。 像林洪洲这样的卧底，白天装汉奸被人戳脊梁骨，晚上睡不好觉怕暴露，连死了都可能背着骂名。 而王老汉这样的老百姓，凭着一股子血性抗日，却也可能因为信息不通差点坏了大事。 但正是这些普通人的挣扎和坚持，才凑成了抗战胜利的拼图。 这件事后来被写进了地方党史，王老汉的名字后面标注着“群众抗日积极分子”。 他活到八十多岁，临终前还念叨，那把斧头后来被他挂在房梁上，每天看着都觉得心里踏实。 毕竟，不是谁都有机会用一斧头，歪打正着帮了卧底的忙。 这种阴差阳错里，藏着的正是老百姓最朴素的爱国心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