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里一个男人四十岁，车祸去世，赔了八十万。 他和媳妇是二婚，婚后有个儿子，已经六岁，媳妇离婚前还有个儿子。 他媳妇今年三十八岁，老公走了，媳妇还年轻，肯定要嫁人。 公公不想儿媳妇，远嫁，主要是考虑孙子，就告诉儿媳妇，你别走，找个男人上门。 女的刚嫁过来那两年，肚子还没动静时，总把大儿子从前夫家接来住。 那时候男人还活着，为这事没少拌嘴——他觉得二婚家庭该先顾眼下，她却放不下头婚的孩子。 如今男人没了，空荡荡的屋里，反倒是大儿子来得更勤了。 公公蹲在门槛上抽旱烟，看着院门外那辆熟悉的旧摩托——是儿媳妇的前夫，又来接孩子了。 自打男人走后，前夫以“看儿子”的名义，三天两头往这儿跑，有时还顺手拎来一篮自家种的茄子。 “妈，爸说今晚炖排骨，让我来接你过去吃。”大儿子仰着小脸拉她衣角，六岁的小儿子也跟着喊“哥哥爸爸”。 公公听得心里一揪——这小孙子，竟管儿媳妇的前夫叫“爸爸”了。 他找儿媳妇谈过，“当初说好招上门女婿，咋现在跟他走这么近？” 儿媳妇低头搓着围裙角，“孩子想爸爸，我总不能拦着。” 可公公记得清楚，她以前总骂前夫“窝囊废，挣不来钱才离婚”。 那天傍晚，前夫扛着梯子来修漏雨的屋顶，儿媳妇在底下递钉子，小儿子抱着他的腿喊“叔叔慢点”。 公公站在院墙外，看着那三人的影子在夕阳里叠成一团，突然觉得自家的房子，像是住进了别人家。 “她是孩子亲妈，能亏待小孙子？”邻居拍他肩膀。 另一个婶子却撇嘴，“八十万赔偿款，新盖的大瓦房，最后便宜了那个‘外人’——这叫啥？替人养儿子，还送房送钱？” 他夜里睡不着，摸黑走到孙子房间，听孩子说梦话：“爸爸抱……” 不知道是在喊那个没了的男人，还是那个正修屋顶的男人。 这村里的事，谁说得清呢？ 男人用命换来的钱，本想护着儿子长大，到头来，倒像是给另一个男人铺了路。 可那两个孩子，不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吗？ 公公叹了口气，把烟袋锅磕在门槛上。 烟火星子明明灭灭，像极了这日子——看着是自家的光，凑近了，又分不清照的是谁家的路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