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1年，杜聿明重病，郭汝瑰前去探望：“你明知我是共产党，为什么不揭发我呢？”杜聿明闻言，苦笑一声：“我揭发了，但蒋介石不信啊！ 蒋介石对意识形态问题看得很重，哪怕部下有贪污腐败的行为他或许能容忍，但绝对不允许有人和共产党有牵连，可这种看人标准，反倒让郭汝瑰得到了很好的掩护。 郭汝瑰是蒋介石在黄埔军校的学生，工作中也表现得十分出色，因此被蒋介石视为“最信任的人”，而蒋介石对郭汝瑰的信任，和他对国民党内部普遍腐败的失望有很大关系。 病房里一股消毒水味混着桂花糕的甜香，是杜家小女儿刚托人从苏州带来的。郭汝瑰把水果篮往床头柜一搁，香蕉苹果哗啦啦滚，像当年淮海战役里他亲手送出去的作战计划，骨碌碌滚进解放军的口袋。杜聿明斜靠在枕头上，呼吸机管子从鼻子插到肺里，说话像破风箱，可一句就戳心窝子：“老郭，你坑得我苦。”郭汝瑰咧嘴，笑得跟当年在国防部一样无辜：“我让你坑得更早，三十二年前我就给你递过暗号，谁让你看不懂？” 暗号其实特土，就是一顿午饭。1948年11月，徐州剿总小食堂，郭汝瑰端着餐盘蹭到杜聿明对面，菜没打，只摆了两碗小米粥。他拿筷子在粥面画了个圈，又点了两点，像小孩画笑脸。杜聿明当时饿得前胸贴后背，哪顾得上猜谜，呼噜喝完，一抹嘴：“参座，有啥作战图赶紧掏。”郭汝瑰心里叹气：老杜啊老杜，我掏的是“包围圈”俩字，你愣是当甜面酱蘸了。后来黄百韬兵团被歼，杜聿明在突围路上才咂摸出味儿，一拍大腿：那孙子早就告诉我“被圈了”！ 蒋介石不是没嗅出风。1949年元旦前后，重庆山洞官邸，他拿拐杖把地板戳得咚咚响：“郭汝瑰！白面书生，吃糙米穿破鞋，娘希匹，一看就像共产党！”陈诚、顾祝同、何应钦站一排，眼皮都不敢抬，心里齐刷刷回一句：您老现在才看像？晚了。老蒋的“像”标准特简单——不喝花酒、不嫖不赌、不往美国汇款，就是共党嫌疑。国民党高官人均五子登科——金子、房子、车子、女子、票子，猛地蹦出个吃食堂穿补丁的，可不就是异类？异类就得查。可一查，郭汝瑰的穷更吓人：银行存折三块八，宿舍灯泡十五瓦，蚊帐补得跟世界地图似的。调查科回来交差：“校长，郭厅长穷得淌水，不像共党，倒像……”“像什么？”“像要饭的。”蒋介石把报告摔地上：“放屁！要饭的能制定徐蚌会战方案？继续查！”这一查，查到上海外滩一所小洋楼，户主写的是“郭汝瑰”，里头皮沙发、钢琴、金条亮瞎眼。特务眉开眼笑：这回铁证！再细瞅，房产证落款“郭汝桂”，郭汝瑰的堂弟，正宗军需蛀虫。特务灰溜溜回去，嘴里骂娘：穷鬼居然真穷！ 杜聿明在病床上咳嗽，一声比一声像漏气的轮胎：“老郭，你穷得太过火，连我都替你着急。1948年你请我喝茅台，拿出来的瓶子标签掉色，一闻还是凉水兑酒精，我当你寒碜，原来真没钱。”郭汝瑰挠挠头，笑得腼腆：“我俸禄都交党费了，剩下的买纸笔，哪有余粮伺候你杜老总。”一句话把杜聿明噎得翻白眼，又不得不承认：人家穷得理直气壮，穷得蒋介石都不好意思怀疑——在蒋氏逻辑里，共产党再狡猾，也得捞钱养组织，哪有倒贴的道理？ 可杜聿明还是告过状。1948年12月，陈官庄空投场，大雪埋到膝盖，他拿冻僵的手写密信：“郭汝瑰作战命令前后矛盾，恐有通敌之嫌。”信由侍从室机要译成电码，直飞南京。蒋介石读后沉默三秒，只回一句：“聿明神经紧张，可调养。”杜聿明接到回电，气得把电报撕成雪片：老子神经？老子再神经也看得出郭汝瑰把部队往共军枪口送！可他没辙，官大一级压死人，郭汝瑰是“天子门生”，又是“廉洁楷模”，怀疑他就等于怀疑校长识人不明，谁担得起？于是杜聿明只能把怀疑嚼碎，和雪咽进肚，最后跟着几十万大军一起被嚼得渣都不剩。 郭汝瑰坐在病床边，剥了个橘子，一瓣瓣递过去，像在补当年欠下的那顿茅台。杜聿明含在嘴里，酸得眯眼：“你赢了，我承认输得窝囊。可你图啥？你要真共党，干脆一枪崩了我，省得我跑那么远当俘虏。”郭汝瑰摇头，声音轻得像怕惊动氧气瓶：“我要你活着看见新中国，看见你拼命保的那套玩意儿怎么烂透。”话狠，却透着老战友的惋惜。杜聿明愣半天，突然笑出声，笑得呼吸机直报警：“娘的，老郭，你比共产党还共产党。” 门外护士冲进来按铃，大夫一通忙活。警报解除后，窗外日头西斜，照得两人影子一长一短，像当年淮海地图上的攻守箭头，一个戳南，一个指北，最后都折在历史的壕沟里。郭汝瑰起身告辞，杜聿明叫住他，用尽力气抬手，比了个端枪姿势，嘴里“啪”一声，像给这段三十年的恩怨补了最后一枪。郭汝瑰没回头，只抬手挥了挥，背影瘦得像根旗杆，却把那面看不见的旗帜扛得笔直。 我翻完这段口述档案，心里不是滋味。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？欢迎在评论区讨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