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有人轻飘飘说一句:“在部队干满十二年,回来政府就给安排工作,多稳当。” 说这话的人,估计连一天兵都没当过。 其实,想在部队里走到十二年这一步,不光要扛下艰苦的训练和严格的考核,还要在一次次的竞争中拼出来。这十二年里的每一天,都不是混日子就能熬过去的。 新兵连三个月就是第一关。每天天不亮就得爬起来叠被子,豆腐块的标准卡得比尺子还严。叠不好被子就得抱着去楼道练,别人休息的时候你还得跟被角较劲。 出操更是家常便饭,三公里越野从及格线往优秀线冲,武装五公里负重二十多斤跑下来,喉咙里全是血腥味。俯卧撑、仰卧起坐按组算,一组五十个做完直接趴地上,胳膊抖得连筷子都握不住。 这还只是基础体能,专业训练更磨人。通信兵背密语表背到凌晨,一个错字就得从头再来;侦察兵在泥地里摸爬滚打,迷彩服湿透了又晒干,结着一层白花花的盐渍;炮兵扛炮弹练瞄准,肩膀上的茧子磨破了又长,新伤叠旧伤。 下连之后的考核更是月月有、季度有、年度有。军事技能、理论知识、作风纪律,哪一项掉链子都不行。有的人因为实弹射击差一环没达标,年底评功评奖直接没戏;有的人五公里慢了十秒,晋衔的时候就被刷了下来。 部队里的竞争从来都是明刀明枪。想留队转士官,不光要自己过硬,还得看同年兵里的排名。名额就那么几个,你想上就得比别人多流一倍的汗。 有个战友为了转二期士官,每天提前一小时起床加练,别人跑三公里他跑五公里,别人练一遍战术动作他练三遍。手上的老茧比鞋底还厚,最后考核拿了全连第一,才稳稳保住名额。 十二年里,还得扛住想家的苦。春节万家团圆的时候,你可能正在哨位上站岗,看着远处的烟花,只能对着对讲机跟家里说一句“我挺好的”。父母生病住院,你未必能及时回去照顾;孩子出生成长,你错过的陪伴比在场的时间还多。 驻训演习更是常有的事。去偏远地区驻训,夏天帐篷里温度能到四十多度,晚上蚊子能把人抬走;冬天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脸,站岗的时候睫毛都能冻上霜。演习的时候不分昼夜,连续几天不合眼是常态,饿了就啃口压缩饼干,渴了就喝口凉水。 而且部队的纪律比钢铁还硬。说一不二,令行禁止。早上六点吹哨起床,晚上十点准时熄灯,连洗漱的时间都掐得死死的。外出要请假,归队不能晚一秒,哪怕是因为堵车晚了几分钟,也得接受批评教育。 身体上的伤病更是难免。腰椎间盘突出、膝盖半月板损伤、腰肌劳损,这些都是老兵常见的毛病。有的战友训练时崴了脚,简单处理一下接着上,就怕落下训练进度;有的人为了完成任务,带着伤坚持到最后,留下一辈子的后遗症。 到了三期士官,压力更大。不光要自己军事素质过硬,还得带新兵、教技术。新兵练不好,你得一遍遍地教;班里出了问题,你得第一个担责任。上面有干部盯着,下面有新兵看着,中间还有同年兵的竞争,哪一步都不能踏错。 有的人干到第八年就撑不下去了。要么是身体扛不住高强度训练,要么是家庭实在需要照顾,要么是在竞争中落了下风。能坚持到十二年的,都是从千军万马中拼出来的硬骨头。 他们不是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精彩,不是不想早点回家陪伴家人。但穿上这身军装,就意味着责任和担当。他们把青春献给了军营,把汗水洒在了训练场,把思念藏在了心底。 那些说“稳当”的人,根本看不到这十二年里的艰辛。他们不知道为了一个考核科目,要付出多少个日夜的努力;不知道为了坚守岗位,要放弃多少与家人团聚的机会;不知道为了保家卫国,要承受多少身体和心理的压力。 政府安排工作是对老兵的一种保障,但这份保障背后,是十二年的青春奉献和不懈拼搏。这十二年,是用热血和汗水铺就的道路,是用坚持和毅力书写的篇章。 所以下次再有人说“在部队干满十二年多稳当”,你可以告诉他,这份“稳当”,从来都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得到的。它是无数个日夜的坚守,是一次次极限的挑战,是用青春和热血换来的沉甸甸的荣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