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母亲买了一件羽绒服。不贵，才119元，很薄。 但母亲却哭了 我很少给母亲买东西

给母亲买了一件羽绒服。不贵，才119元，很薄。 但母亲却哭了 我很少给母亲买东西，尤其是这一两年。好像每次兴高采烈的寄过去，她总是会埋怨。 她的埋怨让我羞愧、有不明所以的难堪。 慢慢的，便也不想买了。 但时常看到什么好看的合适的，又会忍不住想到她？ 母亲是个美人。从小街坊邻居都会说，“你若长得像你妈妈那就好看了。”长大了，身边的密友见到母亲也会如此感慨。 我也会偶尔遗憾，要是长得像妈该多好。 母亲是爱美的。 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，她带我赶集，集上有几家服装店，她喜欢去店里试衣服，她试穿的每一件衣服都好看得体，像是为她量身定做一般。店里的老板和顾客总是说母亲是个衣架子。可无论别人怎么夸，她从来不买。只是淡淡的笑着，找了点缺点就离开了。衣服虽然没买，但那一天，她的脸上都带着笑容。她的行为一度让我不解，既然不买何必去试。或许她只是单纯的享受那短暂的美丽吧。 15岁那年，家中出现变故，父亲病了，母亲再也没有去试过衣服，连笑容都没了。 她的眼里时而迷茫，时而疲惫还有不让我们察觉的悲伤。 直到父亲渐渐康复，她又只身一人去大城市打工，她说她一定要把那个家拉起来。 渐渐过了几年，家里的条件也慢慢好转。她的脸上又有了笑容，是久别重逢的喜悦，独自养家的自信，还有短暂相聚别离后的不舍无奈。 每年过年回来时，她都要父亲去城里买新衣服，好像一件新衣服就可以寓意来年都是好的，她说哪怕一双新袜子也是好的。 母亲对给自己买衣服很挑剔，如若看上一件后她也总是挑来挑去，满眼的缺点，挑到最后也就不买了。每每如此，我都要埋怨她到底想买个什么样的？ 后来才明白，她是在挑断自己花钱的欲望。 半个月前，我给她寄了一套护肤品。 她收到时第一时间打电话问我，言语中带着一丝丝埋怨，我为何要花钱买这个，她说她还有，前年的还没用完。那一刻，心猛地抽搐一下。 我笑着跟她说看到还可以就买了，也不贵，前年的扔了吧。她说不扔，能用，她每次也用不了多少。说完又问我买了多少钱？我说不贵，很便宜，好像这两个字可以让她平息一切埋怨。 她很为难，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，眼神里透出哀怨。我忙的说。就当生日礼物，对，她今年的生日我忘了。 她说了句谢谢心意收到了，随后浅浅的笑着，没再说什么，我很欣慰，这次她没再埋怨。 前两天我看董宇辉直播间卖的薄款羽绒服还不错，那款式一向是母亲喜欢的。想着冬天她做家务时穿着方便，犹豫后给她买了一件。 这次，我依然没告诉她。 昨天下午她打来电话，问是不是给她寄东西了。我笑着说可试穿了，款式可行。 她皱着眉头脸上满是生气，或许是烦躁。 说她不要，退了吧。 我问为什么？是大小不合适还是颜色不好看？我又说了那句“不贵，才一百多元。” 这次，不贵像是没什么力量了。 她带着倔强，脸上竟然哀怨的神色，语气却很决绝，说不会试的，就是十元她也不要。 那一刻，我的心再次抽搐，有些难堪。表情也僵住了，不知是该笑还是怎么样？ 我也抬高了嗓门，没了耐心，埋怨道：给你买你就收着，试都没试就说不要。一天到晚悲哉哀哉干嘛呀。 我知道，如今她的日子更苦了。因为苦，她的脸上也没了笑容，心态也越来越悲。 纵然理解，可依然按耐不住我心里的委屈，果断挂了电话。 这事像根针似的扎在心理，不得安定。 一大早，我又给母亲打了电话。 想缓和下昨天的事。我问她衣服可试了，要是不合适就退了，合适就留着。 这次，她换了语气，说不管适合不适合她都要了。 她的话再次让我失了语言，一件衣服却带了一份逼迫。 我不知说什么，也不知怎么说。 想了想，笑着说：干嘛这样呢，合适就留着，不合适留着干嘛，女儿买了又不是别人。 这时她说，她很早就想要一件这样的薄款羽绒，可又实在舍不得花钱买。 但是让我花钱，她心里也是难受，明明她自己可以挣钱，挣得钱也没给我，却还要女儿花钱给她买东西。 说着说着，她眼里的泪水就淌下来，一边用那关节突出的手揩着，一边说：花你钱我难受…… 我知道，她心里是苦的。她儿女心太重，可一个农家妇女，她没有那么大的能力。 我笑着说，我如今理解她的，不会怪她的，她也不容易。我愿意买是我的心情，我买了心里开心，让她不要有太多心里负担。 她歪着头，眼睛看向别处，只留额头露在手机屏幕上，哽咽地说了句：是我没本事……